经过三年的练习,如今大三的戚瑞已经熟练掌握实验动物相关的实验基本操作,也可以独立开展小鼠实验。但每次小鼠抓取前,她仍然需要进行很久的心理建设。“这是我的专业基础,有困难我会不断克服——但小鼠实验这个坎,我似乎克服了,但好像又没有……”
相比之下,王磊和实验动物的故事就显得更加平静。经过三年的学习和练习,王磊面对实验动物操作驾轻就熟。
“手中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一开始确实激动害怕掺半,进针手也是抖的。现在偶尔也会出现失误,但整体而言,技术精进,心态也更加稳定了。”王磊说,“这是持续不断练习的结果,相信每一位动医人都是这样走过的。这中间牺牲了很多实验动物,练好技术、理论扎实,不让每一只动物白白死去这是每个人都要铭记的。”
绝大部分实验动物初学者都能在戚瑞和王磊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从抓取、腹腔注射、处死等基础操作,到心脏采血、颈动脉插管等实验操作再到外科手术等临床操作,同学们学习着截然不同的操作,一步步从生疏担心到熟练稳重。
在日常教学中,实验动物的使用非常广泛。动物科学技术学院、动物医学院,生命科学技术学院,水产学院,食品科学技术学院等学院都有开设不同类型的实验动物相关课程。根据实验目的不同,常用实验动物种类和实验操作方式存在差异。通常,生命科学相关课程使用的实验动物主要以小鼠、家兔、比格犬、牛蛙为主。水产学院的实验课还会使用到草鱼、鲫鱼、小龙虾等实验动物。虽然实验内容存在差异,但教学方面存在很多共性。
绝大多数实验动物操作教学的第一课都是处死。一来就接触死亡让操作课变得沉重。每年都能看到很多同学在处死前内心挣扎,但处死操作的学习和克服内心挣扎恐惧的过程都是必不可少的。大部分动物在实验中都是痛苦的,如何快速地、少痛甚至无痛地准确处死动物,让动物体面地死亡,是和实验动物相处中最重要的一课。
大一的小艺第一次参与小鼠实验。在观看颈椎脱臼处死的预习视频时,忍不住在图书馆痛哭。“我明白对小鼠而言,这种方法是死亡最快、痛苦最小的,但颈椎脱臼处死对我的冲击太大了。”颈椎脱臼处死要求抓握点准确,力度适中,动作干脆。纠结犹豫、操作不彻底反而会延长小鼠的痛苦。在实操处死环节,小艺眼疾手快,直到感受到手中的小鼠完全停止了挣扎才结束操作。操作很成功,然而,尽管在实验前自认为做好了充足心理准备,小艺还是久久不能平静。“比起实验操作,更难的是心态调整。”小艺感叹。
很多不曾了解过解剖学相关课程的人会认为,解剖仅仅是简单地将动物身体剖开,谁都可以轻松做到。动物医学23级的蒋晶晶在谈及自己实际上课前后对动物解剖的不同认识时说:“真正实操之后发现解剖比我想得困难许多。比如在解剖小鼠的实验里,工具的使用和实验操作没有我预想得顺利。”动物医学23级的杨馨涵认为实操可以很好地弥补理论课系统性差、概念认知模糊的缺点,并且实操中学习到的知识会成为自己理论课学习的动力。
追求动物福利、寻找更人道的处理方法,是世界实验动物日设立的目的,也是所有实验者的美好祈愿。“现在技术还是达不到完全使用计算机模拟活体的程度。为了科学研究,在一些实验中使用实验动物是必要的,最好的还是发展计算机科技,能够完全在电脑中模拟活体状态,减少实验动物消耗。”生命科学技术学院生物医学专业XWX同学说。
“作为动物医学专业的学生,时至今日,我一直都在‘让动物生病’、处死实验动物,还没有开始真正意义上救治过动物。”动物医学专业大三年级的小骞感叹。动物医学专业前期的实验课内容往往以探究生理规律或病理过程为主,尚未涉及治疗相关内容。动物解剖结构、生理、病理变化过程是所有医学专业的基础。“知道机体如何运行、掌握如何病如何死,才知道怎么活。”在大三上学期动物病理生理学实验课上,小骞进行了家兔失血性休克实验。注射肾上腺素后,眼见血压仪上数字一点点回升,家兔痉挛减轻,逐渐出现瞳孔反应,小骞第一次在实验动物身上有了生命在自己的操作中被挽留住的真实感觉。“今天我可以让一只实验动物恢复血压和心跳,相信以后我也一定可以救活千万只动物。”小骞说。